黑白西米露

不要!因为!绰图!关注我!(复读)
只是个卑微冷圈同人女。

【羯肃】永续焰星

  1w3注意

  难产了一个月终于写完了这篇()作者真的不会写感情了写得好烂的感觉

  只有羯肃。谢玄x高长恭。

  啊你还记得你是羯肃作者啊(被打飞)

  写写小谢开窍的故事(并没有)然后直接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依旧有ooc预警,没问题往下

  

  

  

  

  

  

  


  “安心啦,有我犹龙先生点拨,追到心上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忘川之中最近有着这样的传言,听说去咨询的人一批又一批,没有排到的人都堵在了冯梦龙家门口,交通堵塞举报到韩非那边去了,待使君和韩非赶到现场时就听见这样一句话。

  “新的话本完成了!首日价八折!先到先得,只卖一天的量!”

  “韩非先生,手下留情。”

  看着脸色一变的韩非,使君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听闻最近冯梦龙手头有些紧,于是与许负联手动笔创造小说来挣些铜板,照这门前人山人海样,她怎不见得冯梦龙像是有丁点儿缺钱的样子?

  “法律可不是我说了算的。”韩非从背后拿出戒尺,向前一指,群众一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立马散了开去。

  “……到底是什么小说,这么惹人喜爱。”

  使君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更何况那个主编可是冯梦龙和许负啊,他怎么敢指望会是正经内容?!

  实不相瞒,使君,我本人也是重度小说爱好者,在圈内被誉为“阅本无数达人”,自己也取了道上的名号“泼墨小姐”——本意是想要写写浪漫山水之词,不知从何时开始越写越偏那男主逾越了矩……

  咳咳,灵感来源于生活嘛,成天的吟唱风月不沾雨露也不大行,是人都会有点欲求……

  本来她也只是想凑个热闹过来看看新的话本,没想到撞上了执行公务的韩非,要是趁机购买话本的话还要担心狂热书迷的身份会不会因此暴露。

  “韩非先生,做生意讲求诚信。我出售我的劳动所得,有问题吗?”

  这话该不会是从陶朱公那边学来的吧,使君默默搜寻了一下心底的记忆,好像真有两人合作一事。

  “嗯,可这跟引起消费趋势和谣言轰动是两码事。”

  “谣言?哪里来的谣言,话本是真的还能叫话本吗?”

  “民众又不分这个。”

  这两人的谈话她完全插不进去!

  韩非摆明了是在和冯梦龙争辩,字字诛心,看起来似乎是动了真格,势必要将法律贯彻到底。

  “为什么唐伯虎和毛延寿先生就没问题?!”

  “他们画的像也未曾引发过误会!”

  

  她如梦初醒,心里窃笑,总算是抓到了事件真相的苗头。

  躲在柜台后面的许负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侧,轻轻耳语了几句。

  “……使君,你笑得好……呃。”

  许负斟酌了一会儿用词,最终从嘴里蹦出来的也听不出些许委婉。

  “有哪里不对吗?”

  面部五官都要飞舞上天了,比使君那会儿金戈十连胜还要开心。虽然许负本人吃瓜吃的也很开心,终究是不敢舞到正主面前,背地里自己磕两下偷着乐就可以了,如今她的张狂有点令她觉得不妙。

  即使有冯梦龙这个前科在,也不代表她们不会受连坐责任啊!

  许负挠了挠脑袋,恨不得把她绑回去,就一会儿愣神的功夫,平日里那沉稳至极的丫头已经混入了人群。

  “喂……喂?使君?”

  

  要说勇敢还是你忘川使君勇敢,这话是真的对。

  她在人群中看见了有些意外的人也混入了其中,蹑手蹑脚来到了那人身边,伸长了脑袋,悄悄看了一眼那人手里拿着的本,上面白纸黑字的内容竟她都有些看不下去别开了眼。

  “……谢将军没想到也会看戏本。”

  还看的是自己的话本。

  可能谢玄没有意识到,或许是被勒令了使得主人公名字变了变,作为原型的他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但是所映衬出来的故事和人物剪影太过立体,话本迷们拿到了改头换面的书本时依旧是兴奋至极。

  有戏,绝对有戏。

  使君敢凭借她绝对的直觉打赌,谢玄会去看恋爱话本绝对是件大事。

  “使君,这上面写着猫咪毛质跟外表有些关系,越蓬松柔软的猫咪看起来越多毛,是这样吗?”

  只可惜那人的回答当真没边际摸不透。

  “不错。”

  她狐疑地打量了一圈,联系了一下上下文,也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书本内容这不是有那点猫片的意味,谢玄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让她有点懵,他纠结这个做什么?

  “近来长恭喵好像吃胖了些,感觉更像个毛线团了。”他歪着头,好像在斟酌用词。

  “……也有其他喵反应过长恭喵下手太重,稍微胖一点不是更可爱吗?”

  那鱼干也真是锐利,不少滑头猫想要找它麻烦似乎都被还礼了回去,听说来找陆游麻烦的鬼怪也少了很多。

  猫猫护主呀。

  “嗯,可爱,玄很喜欢,只是不知这体重增长到哪里去了。”谢玄觉得好像有点说错了话,连忙摆了摆手接上。

  “咳咳,玄见殿下有点苦恼,就想帮下忙。”

  长恭喵看起来难道不是一直是那样吗,使君震惊,她每天抱着团子一顿猛吸居然还没有谢玄观察细致,手感分明没什么变化啊?!

  高长恭本人也很喜欢吸猫,热衷于把长恭喵揣怀里带着走,她曾在街道上遇到了好几次了,加之主人宠爱没边,增长些肉也是正常的?

  “可能是……热胀冷缩?”好像不大靠谱,不过谢玄还真信了几分的模样让她有点尴尬,“谢将军多揉捏陪它做些运动?”

  “好。”

  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啪的一下把书本合上。

  “那,玄还有一个问题。”

  使君吞咽了一下口水,利用有些无中生非的事去猜测谢玄让她有些愧疚,在这边耗费了些时间琢磨着韩非也快来找她了,本来快要转过去的身子被谢玄一句话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有些机械地动了动四肢。

  “你说。”

  “其实我很在意一个人……那个人明明比我小却很可靠,什么事都能一个人完成。”

  这才是谢玄支支吾吾了半天想要问的吧!她一下来了精神,双眼放光盯着他,那人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别开了眼睛。

  “人也很好很通情达理……老是帮我完成一些任务。”

  感觉这个昨天才在漫画里看到过的场景是怎么回事!这种一点和谢玄不搭的颜色居然真实存在了。

  “就是……怎么样才能像他一样呢?”


  使君差点惊掉了下巴。

  像是气球被小针戳了一个小口,汩汩地泄着气,这一定是她史上叹气最多的时候了。

  正常人第一反应难道不都是慕恋之情产生的原因吗?

  她失落,她哽咽,她气急败坏,可使君还是说不出来一句狠话。

  “……谢将军,没必要和他一样啊,如果你真的如此仰慕他,不如寻找一下自我到底哪里不完备。”

  “俗话说……精益求精?”

  “他看起来哪里都很完美。”

  “……”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对话,使君。”

  是韩非,救星终于来了,她对这种事甚至都一知半解的谢玄属实是说不明白,正当她还很高兴终于可以摆脱谢玄的连环问的时候,韩非说了一句话。

  “谢将军,喜欢他就直说。”


  “……”

  这么直白,不愧是韩老师,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的使君瞬间松懈了下来。

  “……啊?”

  “可玄,没有那个意思……”

  

  “你这就是!”

  为人师表,遇到了愚笨的学生,抓狂到两人恨不得看看他到底怎么想的。

  “拜托,谢将军,难道你看的小说写得都是纯粹友谊吗?”

  她不知哪里来的胆,一把捞过那本书,翻到刚刚谢玄看的那页。

  “你会对兰陵殿下这么说话吗?!”


  坏了,说漏嘴了。

  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捂上了自己的嘴,心虚地躲开韩非投来的视线。

  那光好刺眼,灼热极了,完蛋了,自己看他俩的话本子暴露了。

  “……如果必要的话,玄会的?”

  她哑然失笑,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看你还是直接找兰陵王提亲吧。”



  口出狂言的使君自然是被看不下去了的韩非拽着衣领带走了,以她今日课业还没写完为由,韩非作为监护人理所应当。

  只是带走的姿势确实很暴躁,背着拖着使君抬腿就走。

  大抵是给他留出时间去思考吧,谢玄没有多想,法家的学士们总是以法律为照平等为准,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于私破法。

  他还是想想这两人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站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意义,本来想找冯先生点拨一番,既然从别处得到了回答他也就不再麻烦陷入困难的掌柜。

  还有许负亮晶晶的眼神。

  难道真如他们所说?

  他寻思片刻,自己应当去安静点的地方独自思考一下了。


  

  

  “……小友。”

  “太公。”

  传说达成一心之念者能察觉到身边的气息,并非是武者也可以做到炉火纯青,所言不虚。

  他没有说多余的言语,静静在握着鱼竿垂钓的姜子牙身边坐了下来,撑着脑袋。


  

  姜太公很擅长兵法哲学,在来到忘川时他就跑去讨教,与他一同钓鱼的日子不少,本人却鲜少给予指点。

  他知道,要靠悟性。


  

  谢玄最擅长的便是把握动静捉摸声响,凡是在天地这空间内的变化都能捕捉得到。

  听闻风声鹤唳,明察风息鱼跃。

  但他涉世如今至深,仍是不了解情几分。


  空明之境,水面如镜平静,和那人在身边一样安心。

  

  “小友,可有答案?”

  “并无……”谢玄依旧处于有些懊恼的状态,恨他没那胆量再去一探究竟,那本书端端正正地躺在他的膝盖上,现在他泄了气不愿再去翻开一页。

  “故事从来不在乎真假。”

  他悠悠道,目光依旧停留在湖的正中央,与刚刚不同,微微泛起了波澜。

  

  

  “撰笔人认定是真,那便是真,撰者认定是假,那便是虚。你的答案——”

  “还得由你自己来找。”


  

  

  “……”

  一没注意,刚刚还在他身后扑麻雀的谢玄喵似乎是被绊倒了,一股脑儿地滚了下来,他猛然睁开眼想去抓的时候发现够不着。

  “喵……”

  谢玄喵今天的运气属实有些霉,滚下去时已经眼冒金星,更别说能够刹住车了,在草地上滚了最后一段距离,顺势被抛向了河中。

  “你撑住,我马上来……”

  谢玄立刻单手撑起打算起跳,眼前划过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快速地踩过岸边浅浅露出的石头,掠过水面,在谢玄喵的尾巴快要沾到水之前捞回了怀里。

  湖的边缘不深,但是摔下去万一有个磕绊也免不了流血,大块头的石头布满了青苔,看着那人脚步轻盈身手不凡应当不会受伤,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会儿得好好谢谢那人。

  他快步走向湖边,想要快些看清那侠客面容。

  谢玄赶到附近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只见那人却与他料想的不同,十分干脆地放弃了寻找落脚点,闭着眼保持着刚刚的冲劲儿落入水中。

  “喂——”

  微风吹起少年的纯白长袖,睫毛轻颤,起了波澜,属于天界的白鹤落入了凡尘。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再多顾着其余,快步踏入藻荇交横的湖泊之中。

  在水中难免会受到阻碍,谢玄艰难地拨开水草前行,高长恭在落下前听到了他的呼喊,抬眼瞥见了他的慌乱,眉眼弯弯轻笑了一下便坠入水中。

  谢玄喵的毛又蓬松又多,要是吸饱了水还不得成个实心球?再这之后再去寻沉了下去的猫猫定是海底捞针了。

  由他代劳又有何不可?要是谢玄此时听到了他的心声,一定是逃不了一顿唠。

  可他没错,不是吗。


  

  

  “……殿下。”

  果不其然那人无奈地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水堪堪没过他的胸口,白色衣裳被染上深色,谢玄喵站在他的肩膀上畏畏缩缩,见谢玄来了有些底气不足地喵了一声。

  “……”

  这狸奴委屈时候的样子也与面前人有几分相似。高长恭心里暗笑了一下,用还未被沾湿的手托起它,交给谢玄。

  “小心脚下,这边容易伤了腿。”

  好在离岸边不远,他牵着高长恭的手仍然很是担忧,侧着身子跨出一步回头看他一眼。

  手的凉意被另一人的掌心所暖,与不解风情的冰池水相比灼热不少。

  他沉默着,最终还是没有松开少年的手。



  “玄背你上来。”

  谢玄先一步垮上岸边,高长恭碍于衣裳过长有些不便,他思考了一下便转身过去,蹲了下来。

  “嗯。”


  高长恭不说,谢玄也自然是没有放下他,转过身去跟姜太公打了个招呼,便继续背着他往家里走。

  谢玄走的很稳,一步一步走地还算轻松,厚实的后背给予了不少安全感,但鉴于想要给那人少些麻烦,他伸手环住了那人的脖梗,接触到的时候感受到了身下人明确的一颤。

  “……殿下,手好凉。”

  “啊……对不起。”

  谢玄喵恹恹地趴在他的背上,自知让两位主人担忧了很是怯懦,同样落水的高长恭却并没有失落的感觉,抱起它揉了揉。

  “快些回去吧,着凉就不好了。”

  

  

  

  

  

  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高长恭还是发烧了。

  而且似乎温度不低,一旦没有看住就从沙发上坐起来拉着他说胡话。

  “要……去。”

  “去哪里?别动。”

  谢玄还没有来得及让那人赶快去把湿了的衣服换掉,把人放沙发上之后拿了块毛巾,正想去问那人时,好在谢玄反应够快,接住了差点一个翻身从沙发上面摔下来的高长恭。

  “先洗浴一下吧,舒服点。”

  看起来是陷入意识混沌之中,无论谢玄说什么得到的回应都只有“嗯嗯。唔。”之类的气音,更别提让他自己来洗漱了。

  “……殿下,长恭?”

  

  好在谢道韫在家,今日本应当由他来烹饪中饭的,长姐见此便自然揽过了任务。

  “阿羯,直接带兰陵王进去吧,热水放好了,在外面容易着凉。”

  “好。”


  谢玄答应下来是很快,进了浴室关了门才犯了难。

  

  至少高长恭一直保持着安静,对他做什么也没什么反应,若是一番乱动惹得水花飞溅又会给他的工作添上几分难度。

  高长恭人依旧没有恢复清醒的,发热带来的温度和浴室内不断上升的热意双重刺激下更是晕眩。谢玄小心翼翼试着解开了他的腰带和肩带,只是褪去了外衣便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背对着他过去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人觉得太安静了,也转身了过去抱住他。

  谢玄深刻地怀疑,头晕和发热是不是也会因为身体接触而转移,隐隐约约确认到了自己的想法更是头痛加剧,不敢再碰那人一分。

  “……长恭,别乱动。”

  “唔?”

  脱衣裳这事果然还得由他自己来,不然他也会同样不清醒。

  谢玄喉头动了动,高长恭迷迷瞪瞪的时候差点倾倒了身子摔在谢玄身上,身上那人好像发觉了睡得不踏实,挣扎着要爬起身来,这么一来自然是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他硬是深吸了三大口气才压了下去。

  “能自己来吗?”

  高长恭好像听懂了又没听懂,很干脆地直接翻起双手把上半内衬换了下来,可他忘了还是坐在谢玄身上。

  “等等——先让玄出去……”

  再多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高长恭正要往下伸手解开袍子时谢玄一把抓住了他变得有些烫的手,有些踉跄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赶忙冲了出去。

  救命。

  成功逃离后的后劲也没有消退下去,没有了现实的支撑,脑海中就会把缺少的内容自动补全,想要停下思维却不顺着他的意,手忙脚乱之时一头栽进了提前放好的热水中。

  这下他也从头到脚浸湿了个透。

  自己也同样面临着不快些换掉衣物会着凉的风险,可他更不敢进去麻烦高长恭。

  可惜男女有别,更喊不了姐姐来帮忙,他又心里有数自己反而会帮倒忙,拿不准主意的他在房门外面走来走去,听到了花洒打开的喷水声才松懈了下来。

  

  “殿下?浴巾……”

  想了想他还是没有勇气探脑袋进去,篮子里装好了整洁的衣物和毛巾,里面的人不用多想定是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只能委屈一下先穿戴上自己的了。

  “好,多谢。”

  谢玄长叹一声,果然用于放松还是热水最有用,估摸着高长恭应当恢复了一些神智,卡着时间点推门进去。


  “阿姐应该收拾出来了客房,殿下去寻她便是。”

  “……好。”

  虽然对客人丢下一句话就落荒而逃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主人,谅他实在没有把控好神情如何面对高长恭,在那人踏出了走出浴室的第一步,他就立马侧身闪了进去关上了门。

  回头好好道个歉吧,待客不周加上其他的一些事,若是这个坎过不去,足够他思虑过度波及好几日彻夜不寐。

  在把意识彻底还给热水之前,他还在迷迷糊糊嘟囔着要去道歉,咕噜咕噜地随着水下沉,直到谢道韫发现不对来喊人了的时候才把他捞了出来,谢玄差点没有在浴桶里泡晕过去。


  

  

  

  “早上好,兰陵殿下。”

  高长恭一觉醒来,第一眼见到天花板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直挺挺地坐床而起,左顾右盼了一番,看到在门外一角里的谢道韫后及时反应了过来。

  还贴心的给他准备好了起床后的厚外套和棉布鞋,高长恭摸着身上稍显宽大的衣服不禁感慨到主人的细致入微。

  “嗯,劳烦谢姑娘款待了。”

  道谢自然是不能失了的,他的脑部还有些头疼,大概是昨夜的风寒还未好个透彻,嗡嗡作响,包括几个小时前的记忆一并空白。

  “肃昨夜……有无做了些不合礼数之事?”

 

  受人照顾一日他着实过意不去,何况这谢家姐弟总是同样的淡漠平和。

  谢玄里外一致,心情都显露在表情之中,他欣喜那人干净纯粹,相处自然舒畅,而谢道韫作为长姐处处规范,但揪不出波澜之感,他更难以捉摸主人的心情。

  “并无,是阿羯送你回来的,如需感谢,不如直接告诉他如何?”

  不及他的内心波澜壮阔捣鼓昏天黑地,谢道韫倒是一片云淡风轻,在他数次恳求之下还是同意了帮厨作为偿还。


  

  

  于是这就是谢玄醒来时看见厨房里两个身影的原因。

  “早……阿姐?殿下?”

  两人看起来已经在里面忙碌了好一会儿,摸不透谢道韫和高长恭会聊什么,谢玄想了一想,还是从已经满员了的厨房里退了出去。

  “阿羯在外面等一会儿就好,兰陵殿下手挺巧。”

  “谢谢……”

  看起来是在唠家常,不过兰陵王向来是一个人居住着,到底能聊出些什么?他依旧一头雾水。

  片刻后两人端着盘子出来了,盘中安安分分躺着白玉糕,蒸炉里还有些馒头和粗粮。他拿起一只被烫了一下,“嘶——”

  下一刻高长恭和谢道韫同时把纸巾递到了他面前,谢玄着实不知道该接那边的,糕点掉落在桌子上也没做出反应。

  本来以为过去了一整夜,他的内心多少平静了不少,再度对上高长恭透亮眼眸时还是一时间内止步于此。

  眼前人睫毛忽闪几下,他便心乱几分。


  他被蛊惑着伸出手,无视了递过来的东西,直奔细长手腕的主人,在快要碰到那人之前像是误触了静音键,猛地停顿了下来。

  完蛋了。

  自家姐姐还在看着呢。

  他猛咳两下,不自然的动作蕴含着心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谢谢。”最终谢玄还是两边都接受了下来,过于生硬地道谢,听得谢道韫将头扭了过去。

  毕竟自家人是用不着说谢的,既不是朝着她而来,这番生硬多少暴露了两人之间的疏离。

  高长恭只是笑了笑,不予多搭话,眉眼间弯垂了下去看似有些落寞。

  “说起来,年三十迫近,殿下如果没有其他安排的话,一同帮小女做些活计可否?”

  “那日闲来无事……倒是怕打扰了谢家雅兴。”

  他思量了下,提议令人心动,转念又觉不妥,一外人打扰他人团聚多不讲风情。


  “怎么会。殿下愿意不惜手足之力,已是乐意至极。”

  她喝了口茶,恢复了清晨该有的活力。

  “阿羯和阿翁也应当不介意。”


  谢玄正瞧着杯中的茶叶漂泊翻滚着出着神,只留着一点神智听了些声音,念及自己名儿时浑身一颤,撑着茶几直愣愣地站了起来。

  “玄自然是欢迎殿下的…...!无论何时……”


  “言至如此,正月里的事物可不少,后续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你。”

  不愧是才女,说话一套一套的,逻辑清晰思路明确,有大器未成之感。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更何况这是个和谢玄好好说明白的时机,不用担心那人会顶着谢道韫和王羲之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唉。

  只是不知从哪开始道歉为佳,看那人也万分烦恼的模样,自己惹的麻烦在心中不断的膨胀,高长恭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中。

  只是言语肯定不够,接下来几天他得好好想想如何补偿谢玄了。

  他太多笨拙,琢磨心思和带入充沛感情的道歉想必是好一番考验。

  他不想谢玄就此打住,收回迈向他的步伐。


  “那肃就先谢过谢姑娘盛情款待了。”

  他礼貌地碰了碰杯,清脆的声音并没有让在他眼中低落的谢玄抬起头来。

  高长恭不着声色地叹了口气。


  说是想要好好道歉,他也不知从哪里入手为好,被谢姑娘点醒方得想起再过些日子就是新年,街道上张灯结彩,红灯笼高高挂起。

  “殿下怎一个人在这驻足?”

  “使君。”

  高长恭知道,在忘川最为年少的属这位小当家,外在是少女可终究抵不过经历了历史洗涤的他们,他总是下意识地把这忘川之主当作自己的妹妹,好生欢喜。

  只可惜这妹妹日理万机,操劳之余鲜少见她,想要慰问一番也总是摸不着人,再加上他只当少女年少无知,礼数都随了她意,私自允许了那丫头的行动。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个人。

  如果此刻在他身后的是谢玄呢?


  读作朋友,写做生人。谢玄曾经调笑间提了一嘴可否成为身后的人,终成浮生一泡影,或许是那个半梦半醒的夜晚打碎了温吞的美梦,更心梗的是他不知如何拼贴回去。

  泼出去的水收不回,被打碎的镜子呢?


  微凉的手盖住了他的眼睛,便知道是她来了。

  “活动下筋骨,使君呢?”

  “宋先生新做的烟火!殿下也要来试试吗?”

  少女收回了遮住他眼睛的手,面前尽是些新奇玩意,炮响声在他们的时代向来没有什么好的意味,随即带起的总是连片的黄沙漫天。

  比起一掷千金砸入繁杂的烟火去迎接新的一年,大多数老板姓更多的会选择仰望别人的硝烟如何度过这个冬天。

  就连作为皇室的他也是这么想的,炮仗声不再是悦耳的祈福,是战火纷飞的信号。

  眼前的烟火棒小巧玲珑,可见制作者技艺不同寻常,也不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女孩点亮后甩了甩,在漫长的夜里划出一道绚烂的色彩。

  “很漂亮。”

  他喃喃道。

  “嗯!宋先生还做了不少,这些就送给殿下啦。”使君吐了吐舌头,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别让我又在夜里抓到殿下在河边游荡了。”

  “……肃会的。”

  最近总是受人照顾,高长恭自然明白她一片好意,每逢佳节倍思亲,缅怀兄弟无法停下,但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其他的方法?


  “使君。”

  “嗯?还有事吗?”

  高长恭再三犹豫,还是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吐露出来给女孩听。

  “可以的话,可以将年三十的安排,算入肃一份吗?”

  女孩不解地看着他,眼里剔透明亮。


  夜明珠。

  蕴载着忘川的未来。


  每个人眼里都藏着独特的色彩,无时无刻彰显着故事的未来和结局。

  谢玄也一样的剔透,但是水意和清澈感更重,他读不懂。



  “肃想着,是否可以跳一曲舞。”

  高长恭抬头,甚是认真。




  《兰陵王入阵曲》已经被棠梨坊的各位排练了数次,大多数舞者对各式动作和神态技术都了然如心,可终究无法攀登上高长恭的高度。

  被问及时,他偏了头过去,不愿作答。

  四面楚歌,姑娘们围着他堵的室内水泄不通,任凭他长了翅膀也无法逃掉,高长恭只能强行扯出微笑,说道,是呀,因为发源自我呀,那肃自然是对此曲了如指掌。


  使君好像也误会了,误以为这次舞也是他最为拿手的入阵曲,慷慨激昂地迎接下一年,很爽快地就同意了。


  不是。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舞的是,祈神之舞。



  年三十的早上,高长恭收拾好了家里的事物,照例做了些扫除——毕竟初一是不能清扫的,锁上门便往谢家走去。

  反复排练归根结底还是有作用的,没让他在这女豪杰面前卸了气,相对比谢玄和他的姐姐让人唏嘘。

  可惜他不知道未来还会继续这样下去。

  “阿羯——糕蒸好了吗?殿下来了。”

  “啊!马上来。”

  农历年底,忘川之中依旧保留了打年糕的习俗,谢玄把蒸好的米铺在石板上,与他对视了一眼很快又闪躲开来。

  “……那就麻烦殿下了。”

  高长恭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怪异感仍然是挥之不去,那人有意无意地想要与他拉开距离,又强行因为谢道韫的提议和他绑在一起,想必心里并不舒坦。

  他控制好节奏,在谢玄落下木槌的那一瞬间也松了力使之掉落,前世这具身躯的记忆还未消散干净,难得派上了用场。

  趁着打糕的疲惫翻涌而上,高长恭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两人配合的很好,在合作之下没有产生一点偏差,也没有出现木槌相撞的窘境,默契至此引得谢道韫连连赞叹,作为正主的两人各怀心事站在两侧,对此笑了笑却闭口不言。

  

  “有劳了!殿下喜欢什么佐料?”

  明明是疑问句,谢家长姐却把所有品种的粉末都细细分装好安置在了盘盒中,犹如艺术品般陈列在他眼前。

  周到,万全。

  “都可。”高长恭也不推辞,谢过后便拿起盘往外走,“肃去外面吹会儿风。”


  不容谢道韫再说些什么,高长恭可以说是抬脚就走,冬日里的风太过凛冽,理由就显得更为蹩脚。

  既然谢玄不愿,暗自神伤没有必要,过往的经历历历在目,他更不愿去揭下伤疤。

  任由东风呼啸而过,寒意割在脸上也不及人心变化之快的冰冷。


  道歉……想必那人比起道歉更不想见到他吧,高长恭自对自苦笑了一下,坐在门口的石板上,蘸了些芝麻粉滚了一圈年糕,那糯米看着诱人万分还冒着股股热气,他吹了两下,白雾升腾。

  还没等他将糯米团塞入口细细品尝一番,有些被冷风摸的冰凉的手就被握住了。

  “……怎不去室内,跑外边来受苦?”


  是刚刚还在想着的人,也是前面还在室内不愿瞧他一眼的人,现在握着他的手哈着气,瞧见糯米团快落了下去还准备了另一盘稳稳接住。

  “谢……玄?”


  谢玄并不是不愿靠近那人,满心雀跃到见到人就想到了话本里的内容,惆怅着不允许自己情感扭曲,再靠近些那些流言蜚语更是抑制不住在脑海中浮现。

  但是再不拉住那人,随着一袭白衣逐渐在视线里消失,他就要想话本里那样消失不见了,谢玄这才开始慌了。

  顾不上刚打好的年糕,手中的木杆也随意丢弃在了一边,还有后面谢道韫的呼喊,让他去分给王羲之和周围的邻居们,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但都无法让他停下。

  谢玄干脆往桌上一推——碟子本就轻滑险些摔了个精碎,没有纱布笼罩的粉末被带起了不少,呛得他咳了两下。


  明明欢喜是话本里所说的常态,他又为何如此苦涩?

  果真,撰笔人的答案并非是他的答案,他们的结局还需要由自身来寻找。



  平日里从不敢直呼名讳,此时迟疑太久已受不住嘴,好在面前人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埋头继续给他暖手。

  “殿下本就体表冰凉,又着凉就是玄的过错了。”

  突如其来的亲近总是令人不可置信,梦里的谢玄也笑得这般温柔,与现实重合在了一起更是光怪陆离。

  “……肃让你不高兴了。”

  记忆中他靠着谢玄的背,听着大街小巷的叫卖声就开始意识恍惚,直到被送入热气氤氲之中戛然而止。

  着凉后自己果然做了不体面的事。

  “……抱歉。”

  这句道歉来得太迟,又卡的时机太好,以至于高长恭都没有注意到这话并非是由自己口中吐露而出。

  “但是玄说过,谢家永远欢迎殿下的,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高长恭身不由主绝无他意,倒是他行小人之径无颜面对,此刻才注意到那人从头到尾都在害怕失了风度,他不禁又懊恼上几分。

  “是玄错了,没能顾及到殿下会这样想。”


  高长恭面色有些凝重地看着谢玄递到眼前的糯米团,用签子扎得稳固不至于滑落,凑到嘴跟前无退路才轻轻咬下吞入。

  话是说开了,结也解开了,但是怎么觉得气氛越发奇怪起来。两人并没有再多深入交流,谢玄执意要喂他,以取暖为由把他手塞入布袋中,不容他分说地继续投喂大业。


  “……你吃吧。”

  直到接连送了他第五个团子,高长恭有些受不了,对面的人并称不上盛情难却,是他情怯几分。

  “那玄不客气了。”

  两人并排挨着坐,抬眼间就能将对方的神色尽收眼底,想来每个人眼中所蕴藏的事物都不同,好奇心驱使下他又往那深渊窥探了下。

  晦暗不明、深不见底。

  一如既往的澄澈里掺杂了些许热忱,指向何处一团乱麻不知所云。

  之前谢玄不愿直视他,这会儿风水轮流转,怎么心虚地倒成了他?

  先移开视线是示弱。

  直到高长恭被那人盯得不自在,憋出半张脸涨得通红,脸颊因此润色了不少更接近了常人的面色,气又打不过来也不舍随意撒人身上,鼓起了侧脸。


  好在谢玄还知分寸,没多少为难他,很快转移了话题。

  “听说殿下夜里还要去棠梨坊帮忙?”

  “嗯。”

  他含糊其辞,也没说个明白,心中擂鼓作响,年少的青涩感本以为枯萎后绝了根,不料逢暖意抑制不住地蓬勃生长。

  “那么,以表歉意,玄也会去的。”

  “嗯嗯……嗯?”高长恭并没有放在心上仔细听说,后知后觉。

  他要帮什么忙?!



  “殿下,这会儿大伙儿都去饕餮居就餐……可否等一会?”

  还不等高长恭敲门,正面遇上了从堂里走出来的使君,领着他去了后台。

  “无妨,肃自己来。”

  按常理来说,化妆一事多为女子所做,堂里的大伙又极具喜爱他生的一副好皮囊,常常为他摆弄妆容,久而久之,高长恭也从中学了不少。

  胭脂、粉扑、描眉笔和唇色膏,一应俱全,他不大喜欢歌女那样的浓妆艳抹,点了少许粉涂抹均匀后,随手挑了支颜色偏浅的唇色抹出淡紫的釉色。

  她们都说兰陵王底子极佳。

  高长恭看着镜中的自己,左扬起一下右提起一下,确认着色无误、没有明显色差才安心了下来。

  至于这美色是否真如她们说的那分真切,本人还真没注意过——他只道自己是个平常人。

  用两根手指轻轻拨开唇部,淡粉色的内里被翻转出来了些以便于涂抹彻底。


  然后这个时候后台的门被敲响了。

  高长恭以为是姑娘们用完了膳,殊不知门外如此安静怎会是唧唧喳喳的热情女子们,没有多想便说了句请进。

  “殿下?”

  在镜中看到那个玄蓝色的身影,高长恭差点没拿稳胭脂摔个粉碎,沾上颜色的手指一抖,嘴边划出了一道不合时宜的紫色痕迹。


  “……”

  好丢人。

  高长恭赶忙站起身来,像是落荒而逃般从他侧面走过,颤抖着抽了张纸巾还带出了一沓,他也不多管了,背对着谢玄用净水打湿后擦拭,完了后还在镜前反复检查是否还有突兀的颜色。

  看着他手忙脚乱地补救这一切,谢玄默默挪开了他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本意并不想打扰高长恭的工作,带有私心待了久些,不料似乎起了反效果。

  谢玄无奈,两人虽未直接挑明关系的明暗,可他每每要起身的小动作那人都能迅速地察觉到,暗淡下去的模样总是惹人喜爱,整得他去也不是留也难堪。


  “……殿下,手放稳。”

  在高长恭第三次画歪眼线时,坐在一边的谢玄属实是有些忍不住了,开口发出的声音温润如玉,他耳朵一酥,想要辩解几分的言语都化作了水流走了,红了耳朵也摸上了太阳穴,支支吾吾地回话。

  “大抵是日升时分打糕仍现于面前……肃收不住力度。”


  “……殿下莫要在镜中看玄了。”

  谢玄笑道,少见地没有顺着他,一语道破。

  “玄心软受不住。”


  高长恭可以从镜中窥探他神色,谢玄又怎会看不到那人反复飘忽不定的模样?

  不知是那人不同寻常地重复出错博他莞尔一笑,还是那频频偷瞄的眼神更夺人心弦,总之谢玄是没有再多与他博弈,以车炮双架之势瞄准了将所在的纵列。


  “……”

  饶是气氛氤氲,心痒难耐更重上几分,压得人直呼喘不过气来,便知得双手抬高,做出那投降姿态来。

  “那谢将军帮肃画?”


  还不及谢玄拒绝,高长恭就凑上前来规规矩矩地闭上了眼端坐着,像蝴蝶翩飞落下翅膀微颤,眼帘不自觉地抽搐把眼前人的紧张暴露了个彻底。

  他抚上了侧脸,夜思梦想的人就在眼前,心生动摇转而松了手,眉笔静静躺回了桌上,仗着那人不敢睁眼的时机,偏了些头亲了上去。


  那人像是被雷电劈中般怔住,屏住了呼吸,手心渗出了汗珠,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屡次滑落。

  “祝殿下演出顺利。”

  谢玄见状还了他自由后轻笑了下,将他滑落的手引导至胸口正前方。

 

  室内似乎只能听得到与他手肘相连谢玄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如他本人一般鲜活炙热。

  如雷贯耳,不绝如缕。


  “玄很期待。”



  以妨碍公事为由,他不分由说地去推那人。在姑娘们看来,高长恭神情微妙地把谢玄赶了出去,然而谢玄只是安分地坐在角落里什么都没说,她们互相对视了一下,也就没有多想不再去管闲事。

  倒是高长恭确实是没有收手,也说不清究竟是气得还是羞得,硬是佝偻着腰推搡着那人,谢玄面色带笑也没开口过,只是看着他任由他作为。


  当门板彻底“啪”的一下关了个严实,他还顺手落了锁扣。

  回想起刚刚的所作所为,高长恭一头栽在了门板上发出清响,使劲晃了晃脑袋,面色愈发红润地咬了咬牙。

  姑娘们万分好奇回头去看,他只得托辞说是撞了到头,并无大碍,步履虚晃摇摇晃晃地走向他的座椅。


  他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嘴角克制不住地往上翘,用手去压了个压实,可一放开又回到了最初的高度。

  唉。


  

  祈神之舞是庄严而肃穆的,表演者不需带有感情,抑或说是根本不需要拥有感情,以奉献一切的神性去撼动神明的心,换来一世安宁。

  可他现在做不到了。

  直到先前的伴奏按约定好的时间响起,台侧的使君才发现与料想完全不同,热情、高昂、尊贵,但是舞者身上一片淡然。

  高长恭努力了,至少在前半段趴倒在地上的时间里没有去迫切地寻找台下的那个身影,跪趴着的动作但凡有些许差错便会被察觉到舞者心不安。

  直到他缓缓起身,舒展,再到直立,每一个动作都柔软至极,双手从下往上揽起一汪明月,问天地安,敬万事兴。

  风起,风止,瞬息万变。

  化作柳梢没于黄昏之后。



  高长恭想要千刀万剐自己之势都有了。

  他只一垂眼,帘眼微遮,蹙见台下那人满心欢喜,便轻而易举掉入了另一个世界。

  一没注意脚下步伐紊乱,倾了心翻了身归于了世间。


  最终还是被那人抱了个满怀。


  神明拥有了心脏。



  那是使君赠与他的烟火棒,同样也出现在了谢玄身侧,他心理了然了几分。

  烟火气最重的,依旧是人间。


  谢玄也写完了只属于他的结局。






  一点点闲话后记:

  关于为什么使君和冯梦龙都在台侧方呢,那当然是为了以最佳视角去采景啦(你)

  当观众以为是设定好的剧本,全场鼓掌时,只有两个人飞快地冲了出去,别问,问就是有新素材了。

  感谢冒死提供素材的使君,如果还能活下来的话可以去五湖商社领取说好的稿酬。

评论(11)

热度(430)

  1. 共3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